一点也不蚌

就在闷热的天气里连线。

【忘羡】无邪(3)

*小道士叽x小狐狸羡

*前文见合集或#思无邪#tag

△私设如山预警!

以下正文:

头先是,一点两点三点血色,走得近了,就见到是路两旁开的殷红的花。

细长的瓣,在不知何处而来的微腥的风中轻轻舞动着。

还有鬼魂嚎叫般的呜咽,偶尔一个长发的鬼从眼前嘻嘻笑着飘过去,擦着粉扑,脸涂得赛白面,嘴又流血了一样红。

前头就有人叫:“赛白面!到你了!”

女鬼答应了一声,舞着头发一阵风似的跑往前去了。

一双黑靴过来,踏在微潮的地面上,在花朵旁停步了,弯腰摸了摸随风摇曳的猩红花瓣。紧接着又有另一只肤色更白的手过来,抚在同一朵花上。

先头的那只手从花蕊里伸进去,沾了一点花蜜,又过来抹在后来这只手上。

后头这只更白皙的手反手扣住了先来的。

第一人笑着道:“怎么不让我摸摸?”

第二人没说话,十指相扣的那只手用力紧了紧。

两人弯腰起来,先头穿黑靴的也穿了一身黑,肤色白的穿了一身白,容貌俊美胜似谪仙。

黑衣的尾指与无名指撩拨过其中一朵花的花瓣,问道:“二哥哥可知道这是什么花?”

白衣的难得开口:“曼珠沙华。”

黑衣的抬头迎向前方,唇角轻轻勾起,吟道:“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叶生花已落,叶落方见花。求全惟自死,死生不复见。”一首古旧的谶诗,说的便是曼珠沙华。

他继续道:“此时是二月中,还不是开得最好的时候。最好的时候是七月中,从前在乱葬岗我见过。开起花来,半个山头都是红的,气势惊人。”

白衣的没说话,但双眸中的目光顺着黑衣人的指尖望向河道两岸无尽的红海。

黑衣又弯腰拨弄了弄花朵细长的红瓣,对那白衣人说:“二哥哥,我们当不会同这花一样。”

-

九尾悄无声息缠了上来,蓝忘机捏住尾根,把它拨开去。

小狐狸猛地一哆嗦,然后爬上来,贴着他的耳朵道:“你知道捏狐狸的尾巴根是什么意思吗?”

蓝忘机双目看着自己上方这张朝气且摄人心魄的脸,语气平而又平:“不知。”

小狐狸紧紧盯着他,两人的双唇近在咫尺,鼻尖几乎相抵。

对峙了一会儿,小狐狸起来,坐在蓝忘机腿上。被褥被他顶在脑门上,泄气一般转了转眼珠,道:“不知道就算了。”

小狐狸从他身上下来,到他身边去躺下,贴着蓝忘机在被褥里蜷成一团。

小庙里一片静默,只有屋顶漏穿的洞有时爬过呜呜的风声,两人的呼吸几可互相听闻。

既然不论如何魏无羡都要贴着蓝忘机一起睡,那么两人也没有必要一直挤在三清真人背后。

因着火已经被出去的那三人踩灭了,屋顶破掉的洞虽不下雨却还漏风。朔风呜呜地灌进来。魏无羡碰到蓝忘机的手,冷得像冰。于是擅自做主加了一床被子。

小狐狸的温热的身体蜷左手边,蓝忘机躺得板正笔直,却还是没闭上眼。

“后来呢?”终于是蓝忘机先开口了。

魏无羡却不继续往下讲了,反而问道:“你可知三途河为何叫‘三途’?”

蓝忘机缓缓道:“三途河东来西往,逆流而行。只有一条河道。被称作‘三途河‘,是因其上的奈何桥分为三层:最下层通行的为十恶不赦之人,桥身为赤色。中层通行普通人,桥身玄黑色。上层通行有大功德者,为黄色。人分三途,故称‘三途河’。”

小狐狸颇为满意,点了点头:“幽媾往来自有定数,人行黄赤各自殊途。皆是生前业障所决定,无从更改。那么,为何奈何桥称为奈何桥?”

蓝忘机继续道:“手捧忘川水之时,人的生平将在杯盏之中一一浮现。饮下忘川之水,便与今生再无瓜葛,心之所动,常悲叹‘奈何奈何’。久而久之,其声震天不绝,水泼不熄。遂沿用此声,称桥为奈何桥。”

小狐狸鼓了股两腮:“赤层之人过桥时饱受三途水蚀噬之苦,玄层人常叹一生庸庸碌碌,仙途之上,济世苍生却总不得好死。奈何、奈何啊!”

蓝忘机听出他话里有讽意,看了他一眼。小狐狸转过来看他,笑道:“你们家藏书阁之中还记载这些东西?”

不想,蓝忘机却敏锐地道:“你如何得知蓝氏的藏书阁?”

小狐狸道:“这有何难?我不光知道你家有藏书阁,还知道你在家中排名行二。和故事里那位白衣的公子一样,是个‘二哥哥’。”紧接着又问道:“那么,三途之人最终去向何处,你可知啊?”

蓝忘机声音刻板,古井无波道:“上层筛出极少部分上达仙京,从此羽化。其余人同中层一起再入轮回。下层,入畜生道。”

小狐狸道:“不错。但也有例外。辟如本该入仙途的黄人不愿登仙,便可不饮忘川水,不忘前尘,再入尘世。”

蓝忘机道:“并未见有此例。”

魏无羡笑道:“有。自然是有。今日跟你所讲的小黑与小白,便是两个违逆天意,不堪记载之人。”

蓝忘机问道:“他们做了什么?”

魏无羡道:“倒不是他们做了什么,只是他们选了什么。”

-

黑衣人与白衣人沿途走过开满曼珠沙华的三途河畔,来到奈何桥下,三途河水静默流淌。

接引人带他们登上三色石阶。据说,不走到最后,并不知自己究竟会走上哪一层。

但两人似乎并不在意,白衣人目不斜视,只管一步一步朝上走去。黑衣人背着手走在白衣人身边,神态是一派闲适惬意。仿佛他们走的不是黄泉路,倒像是出来郊游。

正走到距桥下三途河水十丈高的地方,接引人放慢了脚步,笼着宽大的白袖,叮嘱道:“请务必小心行走。若坠入三途河水之中,肉身便会被腐蚀。魂魄也将沉入河底,永世不得超生。”

两人朝下望去,只见三途河水流淌得分外静默,但颜色却是少见的浓黑。定睛一看,河水之下密密麻麻挤满了黑色的魂魄,正成群结队地在水中遨游。

黑衣人点点头,正要迈步,忽然从桥上飞速冲来一个人,手上不知抱着什么,完全不肯看路,直愣愣地从两人之间硬挤了过去!

黑衣人才从护栏边缘转回头,猝不及防之间脚步一错,若非白衣人忽然伸出手来牢牢牵住了他的手,恐怕就要掉下去了。

接引人立刻转身,宽大的袖子之中窜出一只极长的手。从后猛地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接引人的五指长得惊人,指尖长着几乎与手指等长的指甲,手指颜色惨白,和那人偏红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那人被接引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脚下胡乱蹬踢,眼看就要断气了。黑衣人忙拦下接引人:“够了。”

接引人看了他们二人几眼,才缓缓将手放下。接引人将手藏回袖中,低着头道:“若非你二人是要登仙的人。他方才如此,扰乱纪律。理应立即被扔进三途河中。”

两人乍然得知这个消息,震惊得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黑衣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衣公子,道:“我?他能羽化我是认的。但我也能一起?你知道我是谁吗?”

接引人垂着头不再接话。身旁剧烈的呛咳声终于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众人低头一看,那被掐过脖子的人怀中抱着的,竟是一个从胸腹以下全被截去的“半人”

半人剃了个光头,头上有六道戒疤,脸庞生得俊朗,且十分年轻。和善地开口道:“诸位受惊了。”

抱着他的那人终于停止了咳嗽,但脖子已经完全肿了起来。泪眼婆娑地道:“师父……”

声音十分年轻。这时,大家才仔细去看这人的脸,竟然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沙弥。

黑衣人蹲下身,将这沙弥搀扶起来。他死死地抱着怀中那个“半人”,从未松开过手。

“说说,怎么回事?”黑衣人放开手,抱臂看着这对诡异组合。小沙弥要开口,半人拦着他道:“我来说吧……”

小沙弥却固执道:“不!我来!”喊了两句,又开始呛咳起来,又怕他师父抢了他的话头,只咳了两声,就连忙拖着嘶哑的嗓子把事情说了一遍。

====

今日二更来咯!

评论 ( 9 )
热度 ( 136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一点也不蚌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