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蚌

就在闷热的天气里连线。

【忘羡】以太

七夕贺文!~

*星际

*小言预警


驾舰悠游在旷无一人的区域。

破败的仿生舰体如同丢掉一肢的水母,透明而巨大的伞盖膨胀又收缩,而后窜出寥寥数米。

只剩下三条的看似柔软探测肢到处勾卷着东西,但除了苦涩的液体,竟然什么也勾不到。

唯一的光亮来自它发光的伞盖。一会儿是幽蓝色,一会儿,又是血红色。

谁也猜不到寰宇之外是一片广无边际的“海”,以太的秘密原来就是包含了空气的氢氧化合物。

 

温情切断与舰体的精神链接,在驾驶躺椅上静止了一会儿,取下头盔,等待瞳孔回缩到正确位置。

而后望着“水母”透明幽暗的天花板,沉沉地叹了口气。

“陈情”仿的是水月水母,除了水母伞盖外围是居民区,中枢部位有四个舱室,分别分给四个副舰长。

当然,这几个“副舰长”都是“舰长”兼该舰制作者魏无羡本人亲自任命的。

温情将头盔挂回,个人终端自动启动,她走出四个中枢仓之一,从外围走廊一直绕行到和她的房间正好呈对角线的主控制室。

却看见温宁正蹲在这间房门门口,温情走了过去,温宁抬起头,从下往上望向她。人造皮肤使用起来还有点不习惯,温宁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姐……”

温情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站好:“不好好恢复,跑出来干什么。”

温宁眼睛看向紧闭的房门,不用问也知道他在说谁:“魏,还没出来。”

自从那次大爆炸,陈情和联军旗舰被迫分离,陈情在千钧一发之际侥幸被吸入黑洞裂隙,从那以后,就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宇宙漂流。

 

跌入虫洞之时,所有人都被剧烈的冲击损伤了和舰体相连的精神链接。温情第一个从昏迷之中醒来,就看见魏无羡以极微弱的匹配度勉强挂靠着“陈情”,可想而知,穿过虫洞以及驾驶到这一片航迹图中从未标记过的以太区域,都是由他一人完成。

 

温情将他从驾驶舱剥离的时候,这人不仅精神已经命悬一线,肉体也羸弱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好在,一直以脑形式活着的“温宁”,他的身体也在这一刻重塑成型了。

 

喂了两年的再生剂,终于是把这个只有一丝魂留在世上的命救了回来。

但此时,距离魏无羡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三个地球年。

 

陈情是联军在极端条件下抗逆生存的最高水平代表,在完全没有航迹可循,没有光,没有任何物资的黑暗中自给自足了三年,如果再找不到返回联军舰队的办法,就快要到弹尽粮绝的时候了。

温情敲了敲门。半晌后,加强锁发出滴的一声,温情推门而入。魏无羡仰靠在操控椅上,血红的感触绒毛从椅侧伸来,层层叠叠覆住那人的双眼。

 

温情高跟鞋的声音靠近,那些感触绒毛一丝一丝自行剥离。

他在进行拟战。

 

重现当初伽玛星风暴,试图从虚拟现实影像中窥见时空裂隙的所在坐标,和爆炸火光之中残存的真相。

当初的事,就必须再经历一次。

 

陈情庞大的体型遮挡住爆炸一瞬间冲击而来的氢能,看似柔软却坚不可摧的探触肢卷抛雪白色联军旗舰,朝着宇宙深处,朝着爆炸远去的方向。

那一只探测肢也跟随旗舰脱离了母体,滞留在不知名的小行星带,留下孤零零的“三脚”陈情独自坠落,跌入虫洞。

 

魏无羡伸手把最后几根绕在脸上的绒毛扯下,睁开眼时瞳孔便已回缩到正常大小。联军的利刃其实不是指陈情,而是指眼前这位,战斗能力突出同时具备超越范围科研能力的特别统帅:魏无羡。

 

温情还没开口,魏无羡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有点眉目了。当时卷抛的角度和陈情在穿洞之前的方位大概都能算出来,按照我们漂流的速度,三周之内回到当初裂隙的坐标附近肯定没问题。主要是不知道这个洞会不会消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过洞时究竟会不会发生不定向跃迁,还能否回到来时的路上的方位。更甚至,巨大引力极有可能将陈情整个撕碎。


温情的手抚上椅背,漂亮的指尖摩挲过布料:“你怎么样了?”

温宁忍不住出声提醒:“姐……”

魏无羡笑了笑:“我,我还好啊。想不起来也没什么。”

联军的利刃耗费三年都没能回去的原因,其实就是在虫洞之中魏无羡丢失了一大部分记忆。包括从联盟母星行进到伽玛星一路的航线和发生的事,此行的目的,不如说,魏无羡只记得陈情偏离预定航道,伽玛星爆炸,直到卷抛云纹旗舰,跌入以太这短短的一段记忆。

 

前者倒还好说,温情好歹也参与过几次级别比较高的会议,关于目的和一路发生的事都能略知一二,但伽玛航道是最高级别机密,只有每艘星巡舰的舰长知道。这就是为什么陈情被困顿于此的原因了。

导致这次失忆的,温情作为最高级随舰医师,几乎可以断言,主因并不是魏无羡穿过虫洞时为了以一人之力抵抗巨大引力而受到的精神链冲击,而是,蓝忘机极有可能在爆炸的前一瞬间丧生了。


魏无羡不愿承认,于是借机将此忘记了。

 

须知陈情酷似海月水母的中枢房间有四枚,两枚属于温氏姐弟,一枚属于魏无羡,剩下一枚,就是蓝忘机的。

 

温情也早已告知魏无羡,陈情遗失的那条探触肢并不是在爆炸中损毁的,而是作为链接主舰的通道,在引导蓝忘机少帅从主舰回到陈情的途中,内部发生了爆炸,一瞬之间那条探触肢除了卷抛动作之外的功能完全丧失。蓝少帅的通信也骤然断裂,杳无音信。

紧接着,就是背后的伽玛星坍塌,氢气燃烧,大气层薄薄一层膜箍着,成了空前巨大的一枚炸弹。

前一年,陈情舰上的居民都是在修理舰身度过一天又一天的。

 

可想而知,必然是内部有人从中作梗,趁此机会要给联军一记重拳。

 

魏无羡和蓝少帅少年相识,成年后历尽磨难结为伴侣,感情笃深旁人难以想象。

温情不好再说什么,只听魏无羡问道:“还剩多久?”

温情此来就是说这个的:“最多还能撑一个月。”

“可以。还算充裕,我能和陈情联系上。过了洞之后,跟着它走就行。”

“陈情?你是说断掉的那一支?不可能,当时损坏度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就算当时没坏,伽玛星爆炸的冲击足够让它断成一百多节。”

魏无羡一摊手:“但我确实能和它有感应。而且最近和它的联系一天比一天强。说明,”魏无羡顿了顿,“联军那里也有人在试着找我们。”

温情觉得这像天方夜谭,但每次魏无羡的决定都能带领他们险中求生,就算理智告诉她这么做行不通,却也没再多做坚持。

温情闭了闭眼:“三周后,但愿我们能看见虫洞的影子。”

 

在无日无夜的以太之中,假如有人不愿启用昼夜拟真装置,他的时间就将像是被无限拉长,不断放大。

这三周之中,魏无羡不断在他的控制室重复虚拟现实,每次通过记忆做出的影像都能比上次多一点。

甚至陈情来到伽玛星之前路过的几处要塞都隐约有了印象,那么只根据要塞坐标绘制出航迹图,事情就会变得易如反掌。

但魏无羡始终看不清,那条探触肢在链接上那艘云纹旗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每次只要试图回想,感触绒毛就会自动报警,强行将他弹出构筑仓。

 

三周之后,陈情水母终于滑行到了距离裂隙坐标约一千千米之外,

在这一次的构筑仓中,忽然出现了不同的画面。

那是一艘比人类体型庞大得多,但和陈情比起来又实在微不足道的战舰,是一头蓝鲸的形状,鲸头斜45度角向上仰望天空,但其实并没有天空。它所处的位置大概是一个地下基地,头顶是刺目的白光,将流线形的战舰照出流淌的光彩。

鲸吻上停着一个少年,似乎刚偷偷从驾驶舱爬出来,他累得半死,余光却瞥见鲸舰之下有一个白衣的人影。他低头去看,于是便和那少年四目相视。

频道里忽然传来温情的紧急呼唤:“魏无羡,你在吗?前方出现大量舰队反应。你可以的话最好立刻出仓。”

 

-*

十三年,蓝忘机没有一次停止过寻找。

 

万幸他在走入探触肢时觉察到温晁的叛意,制作了虚假视频投入监视器,果然探触肢爆炸,而他损毁个人终端,伪造死亡假象。正要回到旗舰与陈情取得联系,却看见——伽玛星爆炸,而后陈情探测触卷抛旗舰,用舰身挡住气波,随后被吸入时空裂隙。

 

从无数次打捞小行星带中探触肢残骸,再到重新拼接复原,再次激活。

 

一直到一个月前,终于在虫洞坐标边缘收集到了一点微弱的信号。

 

联军中分出蓝忘机争取到的这一队,将不惜一切代价,穿越虫洞,寻找联军抗逆最高水平代表物陈情。

 

-*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陈情硬甲化,外壳光亮也已隐藏,现在,在暗无天日的以太介质之中,陈情几乎是隐形的。

 

但,魏无羡和碎片的感应却越发强烈。他回到控制室,通过扩增仪在特殊频段释放只有陈情能接受的信号。忽然间,一阵强烈的波动刷过控制室整体,抚过他的精神,嘈杂电流声渡过以太水波穿行而来,呼啸淹过陈情表面。缩成半球的陈情被推了一个跟头,就好像在古老地球的海洋深处,旋转沉浮。

那是一声极有力的响应。


“魏婴。”

 

悠游的舰队放出光线,透过以太介质裹住陈情的透明薄膜,为首的,是一架蓝鲸形状的纯白色旗舰。体型较陈情不值一提,但对于一名渺小的人类来说,却大得足以承载他的生命。

 

以太,将空间放大,时间拉长。

折射时间,流放空间。

以太中度过的三年,联军舰队时间表却走过了十三年。

 

陈情巨大的伞盖倏然变得柔软,幽蓝暗红的光线从透明表皮开始,穿越无垠无涯的水合空气。

残缺的三足旋转,在伞盖的张阖间控制方向,义无反顾,朝悠游而来的舰队飞行。

 

生命渺小,爱却强烈。我跨越虫洞星河,前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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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说些什么。2019新的七夕依旧是一名忙碌的单身狗。

祝忘羡1314520。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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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壳鼓掌: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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