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蚌

就在闷热的天气里连线。

【忘羡】坠甑不顾[重置](二十三)不与言

*天界设定,原文时间线解构

*师徒年下&双向暗恋

*前文见文章合集目录 (*๓´╰╯`๓)♡ 

忘羡二人行在途中,循着方才温宁一行人走过的路途,却其实各自怀着不同的心事。

那名凶尸,手中捧着十数根毒针,缓慢笨拙地走在两人前面,魏无羡手负在背后,陈情在掌间转得肆意飞起,鲜红的穗子绕着圈打在他手腕上。蓝忘机斜背着忘机琴,与他并肩一道。

凶尸于人,是非人之物,长久接触对心性有损。但自魏无羡将他们制成这般,已几近与人无异,观之纯粹质朴,有时更甚于人。

蓝忘机望向那名走在身前的烂脸凶尸,默默认可了方才未说出口的那句劝阻。

可却不知,他没说出口的这句话,从今往后,再不曾有机会说了。

与此同时,魏无羡却在隐隐担心着双尊出世。

温宁带来的情报,只是说双尊“最近开始吃人了”;而从温宁身死到如今已过去近半月,兰陵金氏此时又紧急收到去云萍的讯号,说明事态早已恶化,如今双尊出世,似乎迫在眉睫。

虽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些年来也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那处的动静,但魏无羡实在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犹记夷陵后山的温泉,墨迹之上分明浮现时限“十年”,而今三年才过,他却已到了最后时限……

云梦江氏血仇未偿,误会未清。但魏无羡在处理完双尊之后便没有时间再拖延,必须立刻回上界,交付捡拾阴虎符的使命。

而自己的这副凡人躯壳,还能受得住阴虎符荼毒摧残几时呢。

想到此处,魏无羡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了左边心口,埋藏着阴虎符的所在。

谁知,手尚未放上,却再次被人握住了手腕。

魏无羡抬头,蓝忘机清冷昳丽的眉眼忽然出现在面前,那双如浅淡琉璃的双目映入魏无羡眼底,魏无羡一怔。不知为什么,魏无羡似乎从这双素无情绪的双目中窥见一抹深深的忧色。

魏无羡没见过蓝忘机表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张了口,嗫嚅着正要说话,蓝忘机却问道:“你是否有事未说?”

魏无羡本来感觉所有事情都要脱口而出,忽然觉得手腕被蓝忘机箍住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不由自主道:“蓝湛,你捏痛我了。”

蓝忘机仿佛如梦初醒,方才一瞬的失态全然抹去,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进的泠泠神色,放开魏无羡的手,退开两步。魏无羡方才滚到嘴边的话便说不出口了,他似乎也幡然醒悟,此时此刻,哪些话是该说的,哪些话是不该说的。

哪些人是知道了也无关紧要的,哪些人是拼死也不应泄露哪怕一个字。

好在蓝忘机退回他身边,身后负琴,脚下白靴,仍是翩然姿态,雅正模样。

魏无羡垂下手臂,忽觉被捏痛的手腕处传来热意,那热意竟似乎透过薄薄的护腕传到表层来,灼得一时连陈情都转不利索。

魏无羡停下手中陈情,才发觉并非从手腕处传出,而是从心口蔓延,已然溢满了四肢百骸。

—*—

一时无话,两人也俱不对方才的事做出什么解释。阴沉幽暗的林间,偶尔传来啁啾鸟鸣,脚下踩过一地残腐的落叶,沙沙声中引着树林尽处明媚的日光。

将锁灵囊、毒针、半死不活的中毒温家修士一并交给温情之后,金氏的行进果然快了许多,有时偶遇一小队残余,还能直接用他们身上提出来的毒直接药倒,实在方便省事了许多。

只是因此,军中上下都更觉魏无羡屡战屡胜,战无不胜,且许多人对他带领的那一小波老弱病残凶尸队伍心中颇为神往,虽然嘴上不提,但魏无羡明显觉得和之前是大不相同了。

但既然有人追捧,必然有人厌弃。有些人觉得使用凶尸乃是歪门邪道,不配与自己同一战线,更有人觉得凶尸污秽不堪,甚至诟病一些因生前遭遇不幸而面目丑陋的凶尸,大肆表露厌恶。还有些人,以蔑视邪魔外道为由,但其实心中只不过怨恨魏无羡将功劳都占光了,荣美两誉一样都落不到自己头上。

而最后一种人为代表的,便是金子勋。


大约又行四日,终于快要抵达云萍城外,再步十里,有一片远近闻名的浩阔水泽。池中菡萏开遍,似极莲花坞中一望无际的田田莲叶。

但此时天色近暮,大军已赶路多日,并未继续前进,此时便就地扎营休息。

红霞降得极低,与天幕中浓厚的绛紫混杂起来,照在人身上,显出另一种奇幻瑰丽的色彩。

魏无羡站在帐外,温情在医帐中照顾伤患,温宁给她打下手,蓝忘机暂不在身边。他朝那片莲塘望了一眼,越过一片低矮的灌木,隐约能看见莲叶此起彼伏,在暮风中摆动,甚至依稀能听见游水的桨拨水而过的哗啦声。

一瞬间,忽然异常想念过去在莲花坞水塘里嬉戏的时候,一想起莲花坞,又想起当年那桩惨事。想到此处,忽觉心口一阵怒气膨胀开来,魏无羡连喘两口清气,挥去脑中的念头,而后便抬步朝那处走去。

魏无羡心中有事,走时脑中十分纷乱,一会儿是蓝忘机去哪了,一会儿是幼时在莲花坞的池塘里戏水的情形,一会儿又是即将去到的不远处那片水泽,无意识间狂乱地想了许多,分明还没到雷雨的时候,却竟然像被魇住了似的。

看起来短短一段旷野,魏无羡却走了足足一刻,走得脚下的土地变得粘稠湿润,魏无羡几以为是莲花坞地上流淌的鲜血,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向后退了一步,鼻端却沁入一段冷香,连带着一阵划桨声亦在耳中清晰起来。

这段冷香,既不是蓝湛身上常年沉淀的檀香,亦不是水塘之中清雅的莲香,这香说浓烈不够浓烈,说清淡却分明十分馥郁。

是一股醒人的幽香。

地上那些血液迅速向后爬去,清爽的夜风吹来,带来一些潮湿的水汽。魏无羡抬眼一看,蓝忘机站在船头,撑着一支长篙,抹额与衣袂在月光下被风扬起,船头放着一捧带着长长的梗的莲蓬。

船头在岸边轻轻磕了一下,带着底下的水波荡出一圈圈涟漪,船停了,蓝忘机的抹额与衣袂便随之落下,他挥袖揽起船上的那些带梗的莲蓬,从船上下来,朝魏无羡走来。

蓝忘机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魏无羡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蓝忘机注视他的眼睛,只觉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胡乱道:“不知道,我就来看看。蓝,”要说出他的名字,却被喷薄出的感情卡了一卡,“蓝湛,你来摘莲蓬?”

“嗯。”蓝忘机错开目光,“带茎的莲蓬更加可口。”

“是吗?还有这种道理?”魏无羡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随手从蓝忘机怀里抽了支莲蓬,

正要剥开,却听蓝忘机道:“你告诉我的。”

魏无羡转身,尽量避免去看蓝忘机的脸,面不改色道:“啊,那确实是,是我忘了,带茎的莲蓬比没茎的好吃多了。”

转过身才发现,原来那阵冷香的来源就在自己身遭。这片与水泽相接的绵延土地,种满了低矮的灌木,白日时毫不起眼,夜晚来时,便见这暮生朝亡的月见草。

月见草花淡紫近白,在月光下仿佛镀下一层轻纱,魏无羡走着,便见这来时走了足足一刻钟的草地之中忽然有了一片空地,于是将莲蓬一放,自己盘膝便坐了下去。

“蓝湛,来,”他拍拍自己边上的草地,还邀请蓝忘机一同坐下。

说完才觉不妥。并非迫不得已之时,蓝忘机也许不大愿意同他一样幕天席地地在草地上厮混,但蓝忘机敛了袖,先将怀中那一捧莲蓬放下,又屈膝,端端正正在自己面前坐下。

魏无羡取了一个莲蓬,手往两边一捏便摘下一个莲子,将绿皮去了,指尖捏着一个嫩生生的莲子,递给蓝忘机:“没吃过刚摘的莲子吧。”蓝忘机接过,放在手心里,魏无羡道:“可惜现在不方便去心,莲心有点苦,我不爱吃。”

蓝忘机闻言,在指尖一捏,莲子便纵向破开,成了两半,他挑出中间一根嫩黄的莲心,又将去了心的莲子合拢,递还给魏无羡。

魏无羡乐了,有心要逗他一下。两手拿着莲蓬,便没有手来接蓝忘机递来的这枚,微微倾身,用嘴唇在蓝忘机指尖轻轻啄了一下,抿走那颗莲子。

蓝忘机的手轻轻一颤,却没有缩回去。魏无羡在心里捧腹大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剥莲子。剥完一个,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方才那个动作有多么狎昵,一时心里的小人也不笑了,揉着脸在心里滚来滚去。

清甜的莲子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无心,便没有一丝苦味。

忽然间,魏无羡脑中针刺一样的疼痛,仿佛一道惊雷劈过识海,魏无羡瞳孔微张,心脏骤然狂跳起来。

正在此时,蓝忘机忽然道:“魏婴,你是否仍有事瞒着我?”

魏无羡道:“我……”

话音未落,忽闻来路方向一阵推搡喝骂声,来人身骑一匹高头大马,还传来阵阵锁链之声,来到近前,才见骑马之人正是金子勋。而马鞍上用锁链扣住一人的双腕,那人脸色灰败,爬满尸纹,不是温宁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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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便苦,无心才甜。和看文的时候一样呢。

甜甜的谈恋爱章。

久违的单章小标题hoho,“不与言”是最近看到的一个词。觉得很符合想表达的中心思想于是就用了,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百度。

其实写的内容也是最近梦见的。

一望无际的月见草,梦幻一样的两人。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和心意。

月见草(也就是相当于夜来香?傍晚开放,早晨凋谢),查了一下,现实生活中不太符合文中描写的样子,所以就当做是虚构的同名物就好了。另外月见草的花语也恰好很有意思:默默的爱,不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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